旬泽本该躺在寝室了美美地睡上一觉的,谁曾想现在却还在教室里收拾垃圾。
关灯,锁门。
走廊已经是漆黑一片,窗户外面也亮起了几颗不太明亮的星星。
教学楼倒不会这时候锁门,事实上这构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可以封锁的情况,所以不用担心被困在这里。
只是这样浪费时间真是令人在意,等会回去了也没时间干其他事情了。
真是烦躁。
倒是很快就下了楼来到了花廊上。
嘛,往好的地方想一想,此情此境让人很放松,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凉风习习、透着绿藤看向夜空,这不正是约会的好时机吗?如果叫上个……
抱歉,旬泽没有女朋友,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后选择了快速离开这个用来虐待单身狗的是非之地。
哒。
皮靴踩在地上发出的碰撞声,深夜里忽然响起突兀得让人一惊。
旬泽回头望去,却连一个人影子都没看见。
真是怪事。
深夜的校园显得格外寂静,原本这个不入流的学校就处于新建区的郊外,也正是因此有了大片的校区来加以建设,甚至现在校内正在修建的建筑旁就有坟头山丘,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开发的地方也本就是墓地呢?
反正也没向人问过,虽说有这可能。
莫非真是闹鬼了吧?
现在是在活动中心的侧门,要回寝室楼栋的话还得有一段路。
这距离不算远,中途还有点地方应该是有人的。
现在该想想的应该是会不会因为十点未归而被登记,更别提楼栋有没有锁了楼下的门。
想到这些就觉得有无名火,啊喂,明明是干了实事而不是乱逛过点呢。
哒。
更清晰了,实实在在能听见的脚步声。
再次回头...还是没有人。
旬泽试探性地继续赶路,但却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情。
果然是听错了?
前面是第一食堂,离教学楼最近的食堂,不过现在已经门庭紧锁,看样子是打烊了。
真是冷清,本来有几个顺路的同学一起走那就不用提心吊胆了,但现在独自走在校园里却只能觉得不安。
加快脚步从食堂边离开,旬泽那因紧张而扭曲的神情才放缓了几分。
果然还是很怕什么妖魔鬼怪的事物啊,真希望只是错觉。
哒。
如梦魇般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他望了望四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能发出这样声响的物体,更别说人了。
到底是什么?
反正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马上就要到寝室了。
应该没问题,不会真有什么问题的。
明明这旁边的楼房,那些寝室楼里面全是人,虽然没亮灯,但肯定有人,但旬泽依旧不安,独自走在黑夜校园的恐惧感使得这个本就胆小的人不免失去安全感。
哒。
随着他的步伐加快,那脚步声也越发频繁了起来。
快追上来了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频频回头的旬泽完全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可越是这样他越害怕。
“发生了什么吗?”
自言自语无法消除旬泽的恐惧感,像是隐形的人在走动,现在成了不断走动……跟着他的步伐一步又一步,一步快过一步。
“究竟是谁啊?”旬泽脚步也随着那脚步的频率走得更快了起来,“别装神弄鬼的,如果我去举报的话,你会受处分的。”
至今还没有听说过吓人会受到处分的校规,吓得心脏病突发死掉另算。
那脚步声没有停下。
已经过了熄灯时间,路边上也没有亮光,独自在黑夜里行走的旬泽几乎觉得自己要炸了。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明明感觉不远不近却根本看不到踪影!
快……快点到回到寝室里。
旬泽奔跑了起来,而那如鬼魅般的脚步声却越发响亮——像是不断接近了他。
不!不应该有什么东西出现的,错觉,一定是错觉。
就如一场追逐戏,旬泽不断地加快跑步的速度,但那不知名的东西却还在接近着他。
前面,对,那个就是他一直生活的寝室楼。
用尽最后的气力,旬泽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那跟着的家伙也像是加快了脚步,那如影随形的声音更加响亮了起来。
那里,正是那里!门,对,楼下的玻璃门。
就在身边了,那声音!但快了,就在眼前。
他在宿舍楼外的阶梯上停了下来,里面一片昏暗,而大门也被一条用来锁自行车的链锁给束缚住了。
为什么?不,明明本来就该这样,这个时间点了。
那脚步声也在此戛然而止。
就在……身后?
旬泽牙齿打颤,一点一点地强迫着自己的头颅转向身后。
没事的,怎么可能有什么,明明没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面庞对着那,阴冷的风却吹得满面。
有什么,他的身后,他现在所面向的方向……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旬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平常的夜,正常的风景,草丛间绿叶拂动,垃圾桶堆在一边没人清扫,根本没有所谓的恐怖之事。
一切看起来都是臆想。
可就在这时,他的肩膀忽然被冰冷的手掐住。
“我,在这里啊。”
“啊!”
旬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每一寸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明明刚还没有人,怎么可能有一只手,骗人的吧?
那肯定有人站在那里,是宿管阿姨看到了来开门了吧?是这样吧?
余光望见了那只手,包裹在黑色皮手套里的手。
这不像是宿管阿姨的装束啊。
旬泽不由自主地转回了头。
过时的圆筒礼帽,破了几个洞的西装,那男人面色煞白,但却颇有风度。
“怎么还没有回去睡觉啊?时间可不等人。”
“抱歉,我在学校里打扫卫生,太乱了……所以现在才到,真是谢谢了。”旬泽身体都松弛了下来,大口地喘气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空气都吸走。
“哦,这样啊,情有可原,但你怎么这么匆忙?”
那男人手还紧紧地放在他的身上,热情得有点过头了。
“这学校闹鬼,刚才有鬼在追我!”旬泽还后怕着,可却看到那男人脸上浮现了极为可怖得笑容。
“不,是你追上了我。”
面颊的皮肉如蜡烛般融化,腐臭带着一丛丛如肉芽般得蛆虫钻了出来,男人那崩坏的脸紧贴着旬泽。
“我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