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根总是在看着那几只鹅,奶奶院子里的那几只鹅。
正午白晃晃的阳光底下,悠然的踱着步子。那几只眼睛圆溜溜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鹅,慢悠悠踱步,盯着他。
每每傻根盯着它们的时候,它们也总是盯着他,一直盯着他。
傻根跟奶奶住在一起,从傻根记事儿的时候开始奶奶就着养他们。
奶奶天天伺候着这些鹅,喂得羽翼丰满,大腹便便。
鹅的眼睛是蓝色的,浅蓝色,很好看,只是看久了讨厌。
好几只那样小小的圆溜溜的蓝眼睛总是那样围在一起,连吃食的时候都不见眨。
傻根蹲在门槛边儿上,咬着手指。
奶奶像是其他的每一天一样,拿着葫芦割的瓢,舀那些搅和的像烂泥一样的草料倒进鹅的食盆里。
“一定要杀一只吃。”傻根这样想着,嘀咕着。
口水就从嘴里那根手指缝儿下来,沿着手指流到满是灰渍的手腕子上,最后涂到那块已经蹭的一块一块的破衣服上。
奶奶看到了,拾起旁边的半个破笤帚朝着傻根半点不含糊的丢过去。
傻根从嘴里抽出那根已经泛白起皱的手指头,打算抬腿就跑,又被身后那块破门槛绊倒,摔了一嘴的泥。
他狼狈的爬起来,慌乱的扑腾着身上的灰,口水更多了。
门外过路的邻居都指指点点,嘲笑傻根果然是个傻子。
傻根并不在乎,他只是想着要吃。
想着要吃了那几只鹅,那几只被奶奶喂得肥滋滋的鹅。
他已经想的魔怔了,就连梦里也想着要吃。
趁奶奶不注意,他就进去那个鹅圈里。他见过村里的人杀鹅,只要抓住那几只鹅的脖子,就可以很轻易的扭断。
他跨进去,然后抓住那几只鹅,哪怕就一只,扭断。
然后只要用泥巴糊上烧一烧,就可以吃了。
要吃…
只要烧一烧,拨开那层泥就可以直接吃。
明明只是烧了烧,可还是很好吃,咸咸的,非常香。
黑暗里,傻根醒了,砸吧砸吧嘴,觉得嘴里还是留着好吃的味道。可惜梦醒了,傻根转头继续睡。
……
天亮了,傻根今天也在想着鹅…
今天那群鹅还在叫,这些鹅一定是在嘲笑他。
早上到现在也都还没有吃到饭,他太饿了。
今天奶奶出奇的没有起来大清早的就喂鹅,也没有饭给自己,可是家里却来了一大堆人,还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真是讨厌。
不过…或许…
嗯…这是个机会,奶奶不在,等那些人走了之后…
嘿…今天,他绝对吃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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