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馆内,鲁国为一身白色的工作制服,迎向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一群人。他们是来领取死者杜小可的骨灰,在她的遗体推进焚化炉火化前,再见她最后一面。她的遗体已经在六天前就运输到了殡葬馆内,停放进了冷藏柜中,一直冷藏着直到她的亲属们办理完了她的追悼会后。
杜小可的亲属们围拢在冷藏柜前,鲁国为打开了其中一扇冷藏柜的门,里面是杜小可蒙着白色布单的遗体。拖着抽屉式的停尸床将她移出了冷藏柜,掀开蒙在她脸上的白色布单之前,鲁国为再跟她的亲属们说明一声:“我们为她做了面部的修饰,让她看起来,不是送来时的那副模样”。
杜小可是坠楼身亡的,高空坠落到坚硬的水泥地面。她的面部除了皮肉受损外,还损伤了支撑脸型的骨骼,半边的脸颊是瘪的。填充了东西后,再修补了破裂的皮肉,使瘪了的半边脸又鼓了起来。亲属们看到白色布单被掀开后露出的杜小可的脸,浓妆覆盖在她的脸上,遮掩修补的痕迹。细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亲属们一顿哭,嗡嗡的哭声充满了太平间。鲁国为已经听习惯了,几乎在殡葬馆的每一天都会听到哭声。他劝说杜小可的亲属们,全部的离开了太平间,去接待厅里等待,接收杜小可的骨灰。
只剩下鲁国为一个人的太平间内,他开始干活了。动作麻利的把杜小可移出了冷藏柜,放在带滚轮的担架床上推着走。出了太平间,朝火化间的方向走。但途中他却转了方向,推着带滚轮的担架床从殡葬馆的另一道门走了出去,走向了一辆停在室外空地上等待的黑色厢式车。车厢的门早已经敞开,就等着他把杜小可的遗体推送到。坐在车内的中介没有下车,降下车窗,探头出来看着。司机和鲁国为合作,将杜小可的遗体抬上了车厢,关上车厢的门。鲁国为推着空空的带滚轮的担架床返回了殡葬馆,黑色厢式车载着杜小可的遗体驶离了殡葬馆的园区。
火化间里,鲁国为等在一旁,看着焚化工人熟练的将焚化炉里的骨灰铲了一铲子出来,灌入了骨灰盒中。他细心的用布擦干净了落在盒子外表上的骨灰,双手捧着骨灰盒,送到了接待厅里,那里等待着杜小可的亲属们。骨灰盒交到了他们的手中,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走出了殡葬馆,乘坐上车,驶离了殡葬馆的园区。
强忍住的笑意浮上了鲁国为放松了面部肌肉的脸。没有人怀疑,骨灰盒里装着的骨灰,不是杜小可的,是个男性的民工。昨天从医院接来的遗体,家属急着要火化,等在接待厅。民工的遗体被焚化工人推入焚化炉火化了后,铲出一份装了殡葬馆出售的骨灰盒中,交给了民工的家属。剩下的骨灰留在焚化炉中,还没有清理掉。焚化工是鲁国为的远亲,他利用职权便利安排进来殡葬馆工作。为了保住这份轻松又收入高,且福利待遇好的工作,焚化工闭紧了嘴巴,不问鲁国为杜小可的遗体去了哪里。只管照着他的吩咐,把焚化炉中的骨灰铲出来,装入骨灰盒中,蒙骗过了杜小可的亲属们。
鲁国为打开手机看微信钱包,刚刚有一笔钱入账了。他把杜小可的遗体通过中介卖掉了,卖给了配阴婚的买家。货到付款,买家收到杜小可的遗体后,把钱付给了中介。在抽走了中介费后,余下的货款入了鲁国为的微信钱包。夜里下班后,轮到鲁国为值班守夜,在殡葬馆的值班室内过夜。他站在殡葬馆的大门外面,叼着烟,一边抽着,一边目送着最后一个同事离开,骑着电瓶车驶离了殡葬馆的园区。他猛抽了几口烟,把烟蒂丢在地上,鞋底踏上去,踩灭了烟火,转身返回了殡葬馆内。
他把殡葬馆所有的出入口都关上了门,上了锁。窗户也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是扣住了锁闩。他这才坐进了值班室内,关上房门,插上锁闩。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网络,登陆游戏账户。他在虚拟世界中游荡,消磨着漫漫长夜的无聊。只等着困意涌上眼皮,沉重似灌满了铅,睁不开了。他才关闭了笔记本电脑,躺在值班室内提供的一张折叠单人床上,沉沉的进入了睡梦。
一夜睡到天亮最舒服,偏偏他被房门外面传来的声音吵醒了。坐起身,静静的听,那声音耳熟的很,就是日常工作中推动着用来移动遗体的带滚轮的担架床。已经除了他之外就不会再有别人在的殡葬馆,会发出动静声就是进贼了。鲁国为听那滚轮在地面滚过的声音,由远处朝着值班室的门口移动来了。他拿起放在床边的狼牙棒,紧握着,伸手打开房门上的锁闩。动作放轻放慢,为了减轻开房门时发出的响声。
房门上的锁闩打开了,他猛的打开了房门,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单脚刚落到门外的地面上,身形一晃,他险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手中握住的狼牙棒也险些脱了手去。距离他不过十米外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头顶的灯光照亮了人影的外貌,一身红色的旗装婚纱,披散着长发,额角上的地方戴着绢花簇成一片的发饰。这个新娘装束的女人,竟然是坠楼死亡的杜小可,死后的遗体今天白天时被他偷卖给了别人配阴婚。
杜小可睁着一双没有眼白一片墨色的眼睛,双手推着一张带有滚轮的担架床,朝着鲁国为逼近。他感受到了阴冷的气息,身体停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逃,他的脑海中跳出了一个字。杜小可化作厉鬼来报复他了。鲁国为的双腿使不出来力气,鞋子底下像踩在了棉花上面,厚厚软软的,他身体一歪,摔倒在了地上。坚硬的地面摔疼了他,从地上爬着站起来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他没有勇气回头再看向来报复的杜小可。凭听觉判断,她推着的带有滚轮的担架床,距离他越来越近。他爬在地上,双腿在身后乱蹬,双手在身前乱扒,但他爬行的速度却拼不过身后追上来的杜小可。乱蹬中的鞋底蹬到了东西,是带有滚轮的担架床,他已经被化成厉鬼的杜小可追到了。
鲁国为绝望的回了头,看见杜小可已经飘上了带滚轮的担架床。连带着身上的红色的旗装婚纱,还有披垂着的长头发,全部都飘舞在了空中。鲁国为绝望的大叫着,眼睁睁的看着化成厉鬼的杜小可伸出双手,张开十指,长而尖锐的指甲,抓向了他。
鲁国为失联了。人们在值班室里看见他遗落的手机和钱包,还有一根放在值班室内的狼牙棒,遗落在门外面的地上,鲁国为不见了。又过了一天,一具老翁的遗体送到了殡葬馆,在家属签字火化前先停放进冷藏柜中。工作员将一只冷藏柜的门打开,惊恐的看见了冻死在柜内的鲁国为。身体没有外伤,也没有被人捆绑过的痕迹,是他自己躺入了冷藏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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