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西南地区农村,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
这天晚上,月亮星星都躲在云层后面,四周一片漆黑、寂静,连平日闹腾的狗,都选择了安静。
突然,几声狗吠打破了夜的宁静。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元公在吗?元公在吗?”
两三分钟后,一位年约60的老头打开了门,披着一件单衣:“你是?”
“元公,请你救救我的娃儿!”中年汉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口喘着粗气。
“咋回事?起来说”
“我娃儿小马山放学回来就躺床上了,吃饭的时候怎么也叫不醒,摇起也没一点反应。邻居阿婆说是中邪了,只有你能救他。求求你,娃儿才八岁啊!”
“发烧不?”
“体温正常,就是脸色卡白。”
“生辰啥时候?”
中年汉子想了一下,说了一个生辰。
元公掐着指头算了算,脸色一变。
“你家娃八字太轻,赶快前面带路。”说完元公转身回屋拿了一个大包袱,中年汉子伸手想要接过来,元公说不用,你只管带路,我跟得上。
寂静的夜里,借着手电筒泛黄的光,两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
两人到的时候,屋里站满了人。小马山躺在床上,脸色已经变得蜡黄。
“这孩子被勾魂了”元公伸手在小马山额头拍了拍。
“马上准备一只公鸡,香烛纸钱都备上。”
那边马山妈赶忙出门去找邻居借公鸡,这边元公拿碗装了一碗清水,又从随身带的大包袱里面摸出一张符,写上小马山的生辰八字,点燃后放在碗里。
符还没燃尽,马山妈就提了一只大公鸡回来,鸡冠子鲜红饱满。
元公在鸡冠一掐,将流出的血滴进化符的碗里,嘴里还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鸡冠不再滴血的时候,元公把碗里的水从鸡头上淋下去,随后又在鸡脖子上扯了一根毛,贴在小马山额头上。
元公看了一圈,对着屋里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说:“人命关天,等会你们两个一定要跟上这只鸡,看它跑到哪里,然后回来告诉我,千万不要跟丢了。”
其中一个小伙咧嘴一笑:“元公放心,我未必跑不赢一只鸡?”
小伙这么一说,屋里沉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下,其他人也都轻笑一下。
元公一脸严肃:“你们都喝点水,电筒拿稳。”
一堆人走到村口,元公把鸡放到地上:“准备!”
元公一撒手,那只公鸡伸直脖子,跟离弦箭一样,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大家都被这一幕震住了,愣在那里。
“愣着干啥,快追”元公大声吼道。
两个小伙这才反应过来,抬腿直追。
浓浓夜色中,前面一只伸直脖子的鸡,后面远远吊着两个人,一路狂奔,场面极度诡异。
两小伙一开始还边追边骂,仙人板板,这他妈是什么鸡?
后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都卯着劲奔。
大家在村口焦急等待,大约一小时,其中一个小伙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在罗家坡”
大家又跟着去,走到一座新坟前,两侧摆着花圈,正前方放着一盘苹果,手电一照,红彤红彤的。
马山妈突然说:“我想起来了,娃回家的时候说有个阿姨给他吃了一个大苹果,莫非是这个?”
“是这里没错,快点一只烛,喊你家娃的名字。”元公说道。
马山妈拿出烛来点,却怎么也点不燃。旁人拿过去一点就燃,她一接回去又熄了。
元公一看,明显有些发怒:“人有人路,鬼有鬼道。你既然要坏规矩,就别怪我不客气。”
只见元公从包袱里拿出米黄色的道袍和道冠,穿上后,冷峻威严。
元公深吸一口气,咬破中指,直接在坟头上画符,嘴里还念叨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突然一阵风吹起,阴冷阴冷的,都下意识的远离坟头。
归!只听元公大喝一声,接着大家就听到一阵分不清男女的啸叫,听得人牙齿泛酸。
声音平息后,元公已经满头是汗,说道:“好了,回去吧,教好各自的娃,贡品不要乱吃。”
又拿出一个三角形的符递给马山妈:“娃儿八字轻,带上这个符保平安。”
回到家的时候,小马山果然醒来,正在到处找吃的。